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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在巡夜,打梆之后便是唱诵:“天干物燥,适合放火!”
卫戗闻声睁开眼,谁家更夫这样干活,不打算要工钱了?但转念便想明白,这是境魑给她的暗号,竖耳聆听,周遭静悄悄的,她爹现在心无旁骛,酒足饭饱睡得香,应该不会留意到她这边的情况……够警觉的话,境魑也不敢那么喊!
和衣而卧的卫戗一跃而起,脚步轻盈的出了房间翻上墙头,向下一看,背着竹笈的境魑站在街上,手上还握着打更用具,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劲,只要摇一摇铃铛她就明白了。
下来之后才发现,境魑的铃铛不见了,狐疑的卫戗直接询问:“你的铃铛呢?”
境魑摊手,莫可奈何道:“丢了!”
卫戗不由扬声:“丢了?”
境魑坦然点头:“丢了。”
亡羊补牢捂住嘴的卫戗眯眼盯了境魑半晌,最后移开手压低声音道:“你儿子叫什么?”
境魑想也不想:“郁康。”
“你发妻呢?”
“文珠。”
“假如王十一郎走不出这幻境,那他还怎么履行对你的承诺?”
“桅主管和东亭会代他完成。”
卫戗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
境魑:“怎么?”
卫戗拱手道:“抱歉,我肉眼凡胎,难以分辨这诡境中的虚虚实实,只怕不是你把铃铛搞丢,而是把自己搞丢,然后筑境又搞个假货来诓我!”
境魑笑出声来:“放心吧,他现在棋逢对手,□□乏术。”
正事要紧,敛笑沉声问:“里面情况如何?”
卫戗抬头笑笑:“比料想的容易些。”
说出之前想好的对策:“明天一早我想办法支开我爹,然后把那个偶人绑出来,诱使我爹把他的部将都组织起来去救人,然后你就用迷阵困住他们,等我把王瑄救回来,我们一起出境。”
境魑摇头拒绝:“不行。”
“你之前明明用障眼法将我等困住,现在怎么又不行了?”
“用迷阵困住他们不难,关键是,如果你强绑了偶人,很有可能惊动筑境,到时候别说救你未婚夫,怕连你也要搭进去。”
卫戗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捏着下巴琢磨了片刻,迟疑道:“假如让偶人自己走出来呢?”
境魑这次点头:“那就不会惊动筑境。”
接着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卫戗移开捏着下巴的手,攥紧拳头敲在左手心,笑成狐狸样:“跟踪。”
境魑不能理解:“嗯?”
卫戗凑近境魑:“能不能帮我搞一只木偶回来,再把它变作家父继室模样?”
境魑干脆利落:“不能!”
将她上下打量:“是打算栽赃坑害你爹,再怂恿你娘去抓奸罢?”
撇撇嘴:“你这样奸佞狡诈,你未婚夫知道么?”
她不过是要涮个偶人,王瑄那厮可是真坑朋友,论起奸佞狡诈来,她这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怎么又不能了?”
境魑轻声解释:“之前我便说过,我没有把山中生灵化作人形的本事,而把木偶变成他人心目中的模样,是比把生灵化作人形更高深的术法,所以呢,木偶我可以帮你偷一个回来,但让它变成你想要的模样,我办不到。”
卫戗低头又思考了一阵子:“没关系,我爹那位继室不出场也有办法,关键是把他们引到哪里去合适?”
境魑稍作思考:“后山!”
卫戗蹙眉:“那里不是禁地么,我还以为你会说把他们引去前面出口附近。”
“后山确为禁地,但也正是因为绕过忘忧泉,再突破筑境设下的阵法,就可以直接走出这幻境,才会被限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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