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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声本就尖细,话语更是刻薄:“看到点子首饰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真是眼皮子浅,还说是大家闺秀?大家闺秀身边儿丫鬟都没这么不值钱。”
罗五听了,登时腿软。
这鸡爪胡同里住的并不是全积年的老街坊,过不多少年,便有调任的搬进搬出,是以不像老街坊那般和谐。
更兼都是做官儿的人,你是这个侍郎的学生、我是那个尚书的拥趸,又或者都争同一个向上的机会,彼此有嫌隙的时候也不少。
却又顾着些儿面子,多是暗讽,并不会如市井泼妇般站在街上叫骂。
哪想到,这贺家搬来不到三个月,这就吵上了,还几乎撕破了面皮。
快步走到跟前儿,各家大门也都打开了。
鸡爪胡同住的,原就不是深宅大院的人家,外面闹成这样,自然是要看上一看的。
各家先将孩子拉回家里细问,待家里当家的男人回来了,再作区处。
这一回,闹得却是有些大了。
贺敬文回到家里,虎着脸问:“究竟怎么回事儿?”
贺瑶芳抽了抽鼻子,贺丽芳听到这声音,福至心灵,跟着哭了起来,她一哭,小妹汀芳也跟着哭了。
贺成章听了,先说贺丽芳:“姐,别顾着哭,先将正事办完再哭。
二娘,你也别哭。”
又让洪姨娘哄汀芳。
贺瑶芳抬起头,给她爹看了她的黑脸:【谁哭了啊?】
贺成章一噎。
你没哭抽抽什么啊?
贺瑶芳闻到了脂粉味儿!
这味儿还不怎么好闻,一闻就是廉价的、浓郁的,不是什么正经人搽的。
【你娘!
儿女在家里被欺负,你去喝花酒啊?!
】
这却是冤枉了贺敬文。
贺敬文脸比她还黑,对她道:“二姐儿,怎么回事?”
贺瑶芳口齿伶俐,偏偏语速不快,吸一下鼻子,颤声道:“我们一处玩,江家的看着我们的镯子好,必要看。
阿姐原要给她看的,哪知陈家的说江家的‘看了也戴不起,何苦为难自己?’江家的就生起气来,两下吵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她们就说到我们身上了?说我们纵有了好东西……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呜呜……后来她们就说了些个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混账话……我想忍来的,实在忍不下了。”
小孩子吵架,能有什么章法?原本有章法的,人多嘴杂,也要失了分寸。
话赶话,就越说越难听了。
贺敬文自己深受无父舆论之苦,很是感同身受。
罗老安人却很担心,怕得罪了做官的街坊,于贺敬文有许多不便。
眼见孩子哭得惨,也不好再罚,命乳母将人带下去洗脸。
孩子还没回来,罗五来了,却是奉了父命,请几家人一处坐坐,将此事了结。
都是街坊,哪怕相处不甚愉快,也不好因小女孩子几句话结仇。
何况罗焕以为,外甥还要在此久居,总要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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