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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陈玉娇是从陈大伯家里出门的,换了身红色的新衣服,头发简单的盘起来,脸上都没怎么上妆,胭脂水粉也没有,想打扮好看都不行,最后没办法,她自己偷偷做了一些。
摘了附近她说不出名字的红色小花,然后放在碗里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用布片过滤取汁,再拿一块干净的布,剪成巴掌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晒干,就成了胭脂。
她是见过自己身边丫鬟做的,不过用的材质都是上好的,如今只是勉强用用。
修了眉,染上唇脂,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
陈玉娇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得劲儿,想着若是还是原来的她成婚,爹娘肯定请最好的绣娘为她制作嫁衣,嫁妆更是要上百来抬,十里红妆,人人羡慕,如今却简陋成这样。
不过好在她适应的也快,别看她从小娇惯的不行,父亲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处处顺着她的意,但好在还有个性子清冷的母亲管着,让她到底没有养歪了。
她从小就是个人精,欺软怕硬,对着她那毫无原则的爹爹,那是从不手软,一不如意就哭,玉雪儿般的团子,百战百胜。
但一对上她娘亲,立马乖的跟猫儿一样,安安静静听话的不行。
大概是这个缘故,虽然心里有些不如意,但也知道就算是哭也没人心疼,还不如养足精力好好过日子。
除了这些,陈玉娇还把陈奶奶昨晚送给她的玉佩戴上了,说真的,她也没想到陈奶奶竟会拿出羊脂玉出来,晶莹洁白,细腻滋润,还是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玉,几近无瑕,哪怕是她,当初也只有一块儿指甲盖大的,这还是爹爹无意中得到的,请人刻了两枚,大的给了娘亲,小的雕刻成花给她当手链戴。
陈玉娇摸了摸胸前的环状玉佩,喜欢的不行。
俞锡臣是中午来接她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身军装,精神奕奕,喊了人,然后给了几个小辈糖,将人从房间里抱出来。
外面虽然下着雨,但借了一辆驴车过来,其实就是驴拉着木板车,是平时队里拉货物用的。
有两人站在旁边,举着用蛇皮袋缝的盖子遮着雨。
俞锡臣抱着陈玉娇坐在后面的木板上,底下垫着破布,自己则坐在前面赶驴。
陈玉娇看着这场景,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这也太寒酸了。
周围还有孩子跟着跑,每个人手里拿着一面大芭蕉叶子挡雨,脸上笑嘻嘻的。
也不顾自己有没有淋湿。
队里难得有喜事,自然高兴。
好在陈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一到陈家门口,俞锡臣就赶紧抱着陈玉娇下了车。
虽然有人帮忙遮着,但还身上还是染了湿气,这两天一直下雨,气温也降了下来,凉丝丝的,穿的少了还有些冷。
陈家已经来了好些人,陈爸和陈大哥他们房间各摆上一桌,这还不够,院子里还特意搭了个简陋棚子。
陈玉娇被送进了房间,屋子昨天布置的,她还没看过,门、窗户和墙上都贴了红色的肿郑考湟脖怀钩沟椎状蛏艘槐椋固砹诵┢渌亩鳎焐挠u膳琛8涤郏采系谋惶滓不涣耍踔粱苟嗔艘幻婢底印
俞锡臣抱着她呼吸有点重,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低,陈玉娇还下意识伸手拽他。
怕他把自己给摔了。
俞锡臣低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被看轻了,赶紧加快步子,进了屋后,将人放到床上去。
屋子里陈妈和三个嫂子都在,还有一些脸生的妇人,个个面带喜色,嘴里不停说着好话。
陈妈一把拉过一个中年妇女到陈玉娇面前,“林婶,就看你了。”
这个叫林婶的妇人笑眯眯应了,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工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红色封皮书,陈玉娇没看清,好像是什么语录。
人将书翻开,然后开始照着上面念出句子来,慷慨激昂。
陈妈拍了拍陈玉娇,“快,跟着读。”
陈玉娇以为是这里的风俗,便和俞锡臣跟着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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