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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菲儿琢磨良久也没有想透忠敬王爷的来意,只得将这事先丢到一旁。
因听贾赦说起忠敬王爷曾提到自家与别家不同,别家欢喜还来不及,自家反而将好事往外推,便推断京城铺子定是将人得罪了还不自知。
史菲儿颇为无奈,只得唤了福贵来问话。
福贵哪里懂得什么纳贡,听贾母一问,挠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回老太太,前几日好像是有个什么纳官的来铺子,一张口就是要我们备上五百匣皂儿,年底来取。
我回他说我们铺子不这么卖,店里规矩一人至多两匣。
哪知那人蛮横无理,反而说我们不识抬举。
我以为又有外地官员家中采办仗势欺人,便没搭理,将人轰出去了。”
福贵瞧了瞧贾母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到:“老太太此番难道是福贵又做错了?”
史菲儿听了这话,更是一惊。
先前确有官员家采办下人仗势想要强买,福贵不知如何应对,史菲儿便挑了两个伶俐会看眼色的,帮照福贵应对打理。
之后便一直平顺再无生事。
如今史菲儿也就是每月问上一回就算了。
这贾府未经历纳贡一事,下人不知也不为怪。
只是若有出格的买主这福贵都会遣人来问贾母示下,可这次福贵却并未遣人前来。
史菲儿也有些奇怪,问道:“若是之前有出格之事,你必遣人来讨我示下。
为何此次并未禀告?”
“回老太太,这人态度蛮横,进了铺子不仅开口要皂,还要小的将铺中上好之物尽数打包两份,说是用来详查。
小的好心告之其每样物件价格,怎知其开口怒道说他不是来买东西的,从未见过我们这等不识抬举不懂礼数的,还说什么瞧得起你家东西能入单子便是天大的体面了……小的便认定此人定是来捣乱的,才叫人轰了出去。
那人被轰出去还骂骂咧咧的,说我们大不敬,要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之类。”
福贵说完,一脸紧张,“老太太,是不是福贵此番又惹了祸了?”
史菲儿瞧着福贵哭笑不得。
这纳贡一事福贵不懂也不足为怪。
按理这事应直接告之府上,这奉纳官先去店中是表明他自是知晓这店铺背后的东家,可是这官员行事并不合规矩,恐怕是借着此事来打秋风的吧。
这奉纳官一职向来是个美差,若是平常去了官宦人家打赏奉承自是不少,平日里也是霸道惯了的主。
可此番在自家铺子受了此辱,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竟然请动了忠敬王爷为此事亲自前来,况且王爷登门之后一不问罪,二不施威,却只点明提醒。
知道前因后果,史菲儿更是觉得揪心。
思量几番,只得命了贾赦又备了礼物,亲自去忠敬王府谢罪领命。
贾赦自是不愿,但事关贾府,又拗不过贾母去,推了几日后只得带着礼物硬着头皮亲去忠敬王府一趟。
入府送了名帖,门子倒是颇为恭敬,将贾赦领去书房让其先等候片刻,自己去禀告王爷。
贾赦无奈只得端坐等着,哪知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去。
贾赦闲无事,干坐着又无聊,便掏出自己带着的扇子把玩起来。
这把扇子也并非绝世古扇,扇骨虽也是上好楠竹,但是若与贾赦平日里把玩的那些一比就太不入眼了,扇面展开,却只有三个大字:断、舍、离。
那一日贾赦得了贾母手书的“断、舍、离”
三个字,又命自己去悟,贾赦便择了把扇子将字提上,闲来无事时便捧在手中把玩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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