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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疏碧心底忿忿不平,若那晚跳舞的是她,指不定王侯将相早就登门求亲了。
蔺道远却目色沉沉,想起官家亲自召见他说的那番话,他适时沉声打断这个话题,
“你妹妹们的婚事,为父自有打算。
倒是你,可有看上哪家姑娘?前些天,才听起你母亲提起,你姨母定西郡公夫人的女儿,今年也是二八年华年前刚刚及笄,我正打算过些时候让你母亲亲自带你登门拜访。”
别人或许听不出这话中滋味,但蔺疏锦知道,官家可能已经开始密谋些什么了,她与叶容宵的赐婚恐怕也不远了,她必得赶在这之前,解决好一切。
“父亲,孩儿心不在此,孩儿只想在仕途上有一番建树。”
蔺风擎就是个典型的好安排,上一世娶的便是定西郡公的女儿,想必这一世也不差,就是在男女之事上比较直,上一世不解风情到自家夫人差点儿写和离书,结果这斯还在和军中的狗肉兄弟们津津乐道边塞趣闻。
不过虽说不解风情,可处理事情起来比他父亲果断,妾生的子女一应过给主母,家业必是嫡长子继承,此后府邸内再未出现过尊卑不分的情况。
蔺道远怒道:“胡闹,先成家,后立业,不成家,心何时收回来。
不过什么事都等到你们姑母走之后再说,前些天她传来家书一封,有重要的事商议,相信过不久就到了,届时别出什么乱子,丢了蔺家的门楣。”
为了迎接这个姑母,府内早早就开始洒扫,修葺,就连在庄子上的老太太都派人去请了。
这个姑母是将军的庶出妹妹,下嫁到汴京,夫家左氏只是个五品官职,祖上三代皆只是普通平民,到了他这一代才祖上冒青烟,高中了进士,官位也坐到光禄寺少卿的职位。
若只是个普通进士,蔺家是断不会考虑的,父辈也只贵及副将,也是到蔺道远这一代才借着朝廷动荡的契机搭了官家缺人手这把顺风车。
官家本也是新帝即位,他需要军中有人支持他,兵权,永远是争夺最有力的武器,而蔺道远也不负众望,很快便坐稳大将军的位置,在军中有了威望,不少人也因此倒戈在皇帝门下,可蔺家皆是武后,朝廷中从没有只靠武将便可长盛不衰的家族,于是这个庶女便成了第一个联姻的牺牲品,因此蔺家在朝堂上说话也有一席之地。
回了梧柳阁,蔺疏锦用指尖轻敲着木桌,眉头微蹙,看眼下这情况,若是蔺疏碧不犯些实质性的错误,一时还动不了她。
以蔺道远包庇那母女俩的程度,除非触碰到蔺家全族的利益。
沉思半晌,才吩咐道,
“谨怡,你挑个时间去抚恤那个婢女,她是因我才遭罪的。”
她端起茶杯品茗,后又补充一句,“特别是她的家人。”
这个人她以后还有大用。
谨怡会意,“姑娘是想…我明白了。”
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眼露锋芒,有些事,慢慢来,一笔都不能少。
晚间
红烛摇曳,映着美人粉面娇羞,眸中春意潋滟。
蔺疏锦轻抚着手中的簪子,那簪子是用上好的玉银打造,质地光滑,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昙花悄然绽放,端的是飘雅出尘。
其实她早已不喜欢昙花了,昙花易逝,如同她的上一世。
可是穆淮送她的,怎么看都珍惜,上一世,她已然辜负了他,这辈子,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谨怡见自家姑娘坐在妆台前有半炷香的时间了,可却什么都没干,只低头摩挲手中的细簪,她不忍出声惊扰:“姑娘看手中这支簪子都有一刻钟了,丞相府小公子送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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