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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捏着药瓶又开始发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寻着光,摸到手机,接了电话。
“喂,叔叔。”
“侄儿,吃中午饭了吗?过来一起吃吧。”
“好。”
电话就说了这样两句就挂断了。
何故又开始发呆,直到她觉得浑身都僵硬了,才眨眨眼睛,慢慢将瞳孔聚焦。
她在一片黑暗中,毫无障碍的将药瓶锁进一个小匣子里,又将小匣子藏到了储物柜的最底下。
她对这个世界总有一种深刻的恐惧和诚挚的热爱,这两种感觉并不是此消彼长,而皆是与日俱增,并且随着年岁的增长混合成了莫名的难过。
她对自己也有这种难过,甚至于对自己的难过,更甚于对这世界的难过。
这让她很不舒服,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时时刻刻都心情不好。
所以她人生的前十几年一直都在致力于如何解决她对自己,对世界的悲悯之情,并且很成功的发现,当她与人交际的时候,她会有意无意的忽视那种难过的感觉,由是她开始热衷于与人交往。
可好景不长,她渐渐觉得与人交往的疲劳感,已经远远超过了自我的难过感,这让她觉得生活更加糟糕。
几经波折,她最终选择沉浸在自我的难过中,对世界,对自己,感到无比抱歉。
可偏有人不希望她这样选择。
她也为那人努力过,努力至后来,那个人走了,她突然就失去了自我与世界相处的平衡点,有时候会很清醒,很平静,有时候又怎么都压不住坏脾气,内心底的脏东西在身体里四处乱窜,让她不住的烦躁失控。
于是一度热衷于安眠药,因为睡着之后,所有的情感统统消失,无知无觉,甚好。
直到后来有一次药吃多了,睡了两天还没醒,惊动了程橙,愣是给她送进医院搞得一阵兵荒马乱。
她便不敢再那样依赖安眠药了,只是依然戒不掉,只偶尔会偷吃。
何故收好了药,换了身衣服就往小山河去了。
这次苏觅也在。
程橙说是让何故过来吃中午饭,但其实她只是买了食材,蒸了饭,等着何故过来做菜。
何故知道程橙的性子,再加上这些年伺候她的饮食也成了习惯,所以话不多说,挽着袖子就进了厨房,等再出来的时候,四菜一汤,香气扑鼻,勾的屋里打游戏的两人蹭蹭的就跑出来。
不巧,程橙今日棋逢敌手,游戏里遇见大佬,两人杀了几盘不分上下,此时战意正浓,但又舍不得何故做的一桌子好菜,于是疯狂的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菜,喝了两口汤,急急忙忙的擦擦嘴,开始了新一轮较量。
苏觅为程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午餐而感到惊奇,随后就放任她打游戏去了,同何故两个人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的戏拍的怎么样了?”
“还行。”
“那还转行吗?”
“不了。”
“嗯。”
何故其实不大喜欢说话,这个毛病她以前是没有的,可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开始,她除了与程橙聊天的时候,对着谁都不太想开口。
“你呢?之前听你说想开工作室,准备的怎么样了?”
何故将嘴里的饭菜细嚼慢咽下去,漫声问道。
“还行吧,估计这个月就能搞定。”
苏觅说的很是轻松,“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费不了什么心力。”
何故扯着嘴角一笑,又与苏觅讲些琐碎事情,一顿饭终于是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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