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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棠说不出话来,鼓噪的心跳让她呼吸艰难,过了许久,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嗯”
了一声。
周险用力,将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的四肢百骸,这样严丝合缝地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过了许久,窗外雨声渐小。
周险手臂卸了些力道,拉着许棠的手在床沿上坐下。
“你什么时候开始打算从我这儿打听郑叔的消息?”
“方举让我陪他吃烧烤的时候。”
“这么早?”
周险低笑,“你藏着水果刀做什么?”
“留着自保。”
许棠看他一眼。
“水果刀上有他指纹有什么用?渡河镇这么一个破地方,谁给你检测指纹,读成书呆子了吧?”
许棠不服气,“大不了我朝自己身上捅一刀,污蔑他。”
周险将她脑袋一拍,“蠢。”
许棠不说话,沉默一会儿,抬头看着周险,“周险,你是不是好人?”
周险见她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不由失笑,“你觉得我是不是好人?”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周险静了数秒,神色微敛,“穿警服的人是方举的哥哥方擎,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许棠脑子转得飞快,“所以方举确实是卧底?”
周险眉峰微蹙,没有直接回答,“好不容易捏住了郑叔把柄,车翻了,功亏一篑。”
许棠眼皮一跳,“郑叔到底在运什么东西?”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周险看着她,眉目间一股狠厉之色,“欠你的人,欠我的人,总有一天……”
许棠几分心惊肉跳,抬眼静静看着他,万千担忧尽付于一句话:“周险,我等你,但你不能让我等不到你。”
周险许久没说话,最终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安抚似的“嗯”
了一声。
狭小的气窗里,露出一线雨后的天色。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许棠便出发去市里,因走得急,镯子和衣服最终没机会还给周险。
皮卡沿着盘山公路朝县里驶去,驶出去十多分钟,拐过一个弯,忽从前面小路中冲出十余辆摩托车,头灯乱闪,聚光灯似的照过来。
司机吓得猛踩刹车,却见摩托车在路上整齐排成一排。
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棠也吓了一跳,紧抚着胸口,抬眼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车队正中的周险。
她放缓了呼吸,眼眶温热,隔着车窗玻璃,与周险遥遥相望。
沉默之中,心跳一声一声,似有人扣门,又似有人在她心上,来回逡巡。
她紧攥着手,凝望不远处逆光中的男人,想要把他眉目都刀刻似的印在心里……
这样持续了三分钟,方举吹了声口哨,车队拧了油门,往两侧一闪,在中间让了一条道路。
司机松了口气,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许棠打开车窗,紧紧盯着窗外那人。
一个瞬间,两人错身而过。
许棠朝后望,车灯越来越远,渐渐成了一个点,消失在视野之中。
熹光初露,天高地远,群山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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