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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一个极好的母亲,瑶芳道:“没事的,等打发走了讨厌的人,咱们再消消停停地吃。”
简氏道:“也不知道亲家吃了没有。
别吃到一半又给拖了来……”
瑶芳含笑听着她胡乱操心,心里估摸着时候,贺敬文差不多也该来了。
两家离得并不很远,姜长焕的脚程也很快,贺敬文过来也不会很慢。
什么时候,女人梳妆打扮都不会很速度,尤其是要进宫的女人,宫使这会儿还应该在前厅等着。
她估计得并不差,这边简氏才将珠翠五翟冠戴上,手往大红的紵丝衫的袖子里伸的时候,贺敬文来了。
姜长焕跑到贺家,贺家刚刚吃完饭,贺敬文听说:“贵妃那里使人宣我母亲入宫呢,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父亲打发我来跟您说一声,请您去接了二娘回来,我怕宫里还有事儿叫我们一道进去,将二娘独个儿闪家里了。”
贺敬文一手托着只小紫砂壶,正喝茶解腻,听了将茶壶往桌上一顿:“岂有此理!
我与你同去!”
他本就瞧吴贵妃不顺眼,先前不跟吴贵妃计较,是懒得与深宫妇人一般见识。
立储的根子在元和帝,大家的矛头也对着元和帝,并不找吴贵妃的麻烦。
这妇人一旦将手伸出深宫,要破坏规则,那就另当别论了。
贺敬文衣服都没换,就跟姜长焕共乘一骑,往姜家去了。
到了姜家家门口,宫使还没走,正在问姜正清:“夫人好了没有?”
姜正清夹在老婆与宫使中间,左右为难,搓搓手:“妇道人家,就是麻烦。”
话间刚落,一个比妇道人家更大的麻烦就来了——贺敬文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亲家,我来接二娘回家了。”
宫使:……卧槽!
宫里的人都知道,姜正清的二儿媳妇已经定了贺敬文的闺女,姜正清的大儿媳妇已经死了,这来的肯定是贺敬文啊!
出门遇上御史——这运气究竟有多糟糕?
依着贺敬文的脾气,是该进门就奔过去揍宫使一顿的——死阉人,狐假虎威,还出来抖威风来了,这样的“乱命”
你都敢传,真是欠揍!
进了门儿,被姜长炀迎着了,小声对他说:“多少给圣上留点体面,二娘终是姜家媳妇,您这是来接姑娘遇上的,不是特意来找事儿的。”
又让姜长焕到后面通知简氏和瑶芳。
贺敬文才勉强压着怒气,跟姜长炀往正堂里走。
人还在屋外就说:“怎么?有客?”
姜长炀对这个沉不住气的长辈也算服气了:“正是宫中来人,说贵妃要见我母亲呢。”
贺敬文不会作戏,故意拖长的调子听起来忒假:“哟~真新鲜呐!
头回听说!”
宫使额上的汗以目光可见的速度冒出来,滴落。
大太监的权势,有时候连内阁都要容让一二的,太监在宫里,没少嘲笑外头的穷酸官儿。
然而在外头,在稍微正常的场合,宦官对上文官,是绝对没有脸面可言的。
接不到简氏,回去要领罚。
接了简氏,不好意思,有贺敬文在,恐怕是接不成了,接了之后这事儿就得闹大。
眼前的情形,哪怕接不到,事情也不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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