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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查探上（第2页）

纨素道：“不妨坐下说话。”

那小二便又开门出去，少顷搬了个低矮木凳过来，矮了身子坐下，也并不抬眼望向纨素。

纨素心道，这就是扮作已婚妇人的弊病了，再要与人四目相对，使窥心功查问消息，难免要费些周章。

她便先旁敲侧击，问道：“小二哥，我们夫妻多年没来洛京了，最近京中有什么新闻么？”

小二恭敬道：“客人主要想问哪方面的？”

纨素道：“你都说说无妨。

反正我相公还没回来，如今还不急着送饭。”

小二想了想道：“若说这些时日京中有什么大事，只怕要说襄阳侯陆家被满门下狱之事了。

客人可是想问这个么？”

纨素听得“满门下狱”

四个字，立即心中警醒，笑道：“襄阳侯陆家我倒不认识的。

不过，这些公门侯府都是武勋出身，朝廷一向宽待的，如今骤然要问罪满门，总得有个缘故？”

那店小二极机灵，笑道：“我们市井小民，哪里知道什么具体缘故？小的只听说，那陆家手上早已没了兵了，如今不过是一家子在京里住着，老侯爷在礼部领了个闲差，又让小儿子学了武，送到太子东宫做个侍卫。

约摸一个月前，元宵节刚过，突然就喧嚷起来，说是抓了他们一家，说是与嘉安二十七年的科举有关，其中还有舞弊的事，到如今才发现呢。”

纨素皱眉道：“两年前的科举舞弊，如今才发现？礼部倒确实是管科举的，但这位襄阳侯爷已经是侯爵了，他又为什么要牵涉到科举舞弊里？”

小二转了转眼珠，略压低了声音道：“小的不过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真是什么缘故。

但听楼里喝酒的客人闲聊，又有人说这罪名不过是个幌子，老侯爷也不是主犯，如今先关了他一家，陛下是意在太子呢。”

又告罪道：“小的不过胡扯，客人可别出去讲是小的说的这话。”

纨素听着此事越来越乱，觉得除了时间碰巧些，襄阳侯家的事似乎和她真要问的事也没什么关联，但拿此事做个幌子引出自己想问的事，倒也不错，便问道：“这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么？我来时路过东市，见东市刑场附近拿绳索拦起来了，他们家是这几日就要处决了？”

小二道：“那倒不是。

东市要处决的是庐州押来的一干逆犯。

听说是六七个坤道，老的有七八十岁了，带着她的几个女徒弟。

也不知道这么几个女冠，能做出什么谋逆大事？朝廷下了告示，明日在东市开刀问斩。

但与平日斩首犯人示众不同，这次围观者不得进刑场范围，只能在刑场周边远眺。

所以东市提前用麻绳远远拦上了一段距离。

距昨日一位酒客说，他看那麻绳拉的位置，围观的人连囚犯的脸都不可能看得清，既然这样，还不如在牢里杀了便是，还有什么可示众的？京兆尹衙门三日前便贴了告示出来，这几个庐州来的逆犯已提调到京兆府衙门临时关押，若有亲人故友要送她们一程，都请提前到京兆府监狱探视，想要明日再在刑场奠酒送行是做不成的。

若要事后领取遗体，回去安葬，也要提前报备，事后到京兆府衙门领尸体回来。”

小二摇了摇头，感慨道：“几个女冠，一朝束发入道，哪还有什么尘世亲人，又有谁去探视，给她们收尸？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