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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梅夫人焦急地说道,然后对梅俊苍说,“还不跪下认错!”
她不过商贾之女,急切之下,只想到一个笨办法,“老爷不想要和周家结怨,要不我们送俊儿去躲几日。”
梅清臣看向夫人,“这不是躲几日的问题,是再不教,孩子就废了,你我可以看得了他一时,能够看得了他一辈子吗?”
他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一直与梅清臣琴瑟和鸣的梅夫人无奈叹息一声。
自起身去书房,在儒圣像下,请来了鹅蛋粗细,漆黑如墨的教子棒。
梅俊苍看到教子棒,自己也慌了神,他梅家教子棒一直供着,他就被打了一次。
那一次自己六岁,贪玩去捉蟋蟀,逃了课,回来还撒了谎。
但只是一次,就管了他十几年,让他记忆犹新。
“父亲,我有什么错?明明是那周仲蛮子挑事的!”
梅俊苍慌忙想要逃走,不过在梅清臣的目光下,他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梅清臣从妻子手中接过教子棒,“错有两点。”
“第一,你玩忽职守,这本是过错,但圣人有言,孰能无过,诛神司是什么状态,我也听闻了,只是你自己不能守住本心罢了。”
“但你不该错上加错,以大过掩盖小错,将自身过错,视为与别人结怨之由,这比你当初逃课去捉蟋蟀,回来撒谎更加恶劣。”
说罢,他举起教子棒,一棒下去,直接打断了梅俊苍的右腿骨。
“第二,你脑中无智,位卑力小而敢玩弄权谋之术,此乃取死之道!”
说罢,又一棒打下去,打断了梅俊苍的左腿骨。
这之后,梅清臣将目光移开,梅俊苍才疼得冷汗直流,双掌扑在地上喘气。
“给他吃一颗护体丹,明日抬去诛神司。”
“老爷,还送去诛神司啊,那可是要上刑的。”
梅夫人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梅清臣说道,“吃了颗护体丹,三十棍,打不死人的。”
说罢,他自顾自地走到书房内,将教子棍放回圣人像下,恭敬地一礼。
梅清臣取来一空白奏章,细细地磨好墨。
然后开始提笔写道:
《乞罪表》。
“臣梅清臣,出身寒微,衣不蔽体,陋室见光,赖以天幸,得名师教导以文字,享圣眷托付以重任,夙兴夜寐,不敢疏忽……
犹记少时负箧曳屣,寒风行于深山大谷之中……不敢负圣人教化。
然老来得子,不忍幼子受当日之苦,承圣上荣宠,乞小吏之职……
今幼子顽劣,疏忽值守,几酿成大错,实为惶恐,彻夜难寐。
臣夜省吾身,始觉此错起于吾。
夫圣人教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失父责,时常三日未能见子,几过庭而不问,未能耳提面命,传道受业,致幼子顽劣,不辨是非,此为祸根矣,今犯大错,难辞其咎。
臣再省吾身,为臣者,若因一时荣宠,不辩是非,未能齐家教子,谁能教之?
思之良久,窃以为唯圣上教之。”
写到这里,梅清臣的笔停了下来,然后目光坚定,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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