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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言看向宋吉昌,“誊抄卷宗和判牍也要挑一挑,这些案件不然中规中矩,不然掺假冤错,毫无意义。”
周肖怔怔收了扇子,盯着杜九言将卷宗拿过来,还真是找到六个错字,他又细细看了一遍案件,“哪有掺假冤错。
这里都是已经认罪结案的卷宗。”
宋吉昌激动的抢过去看,“不可能!”
杜九言托颊,毛笔在她手心里转成个陀螺,她优哉游哉地道:“第三个案件,马易夜入严府,在严府中遭人乱棍打死!
这位毛县令审问严府伙计,得口供三份,皆道不识此人,无人邀他来府。
所以他们认为其是盗贼,从而乱棍打死。”
宋吉昌呼啦呼啦的翻到这一页。
钱道安往后倒,挡着脸,“别转,墨水洒了我一脸!”
说着,抹了一把脸,手心里都是墨。
“杜九言!”
钱道安气的指着他!
“很帅!”
杜九言冲他挑眉,放了笔。
窦荣兴悄摸的拿起她转的笔,学着她的样子,躲在一边练。
“有问题?”
周肖很震惊杜九言的细心,但对她提的问题,却不以为然,到底是年轻后生,太自大了,“根据《周律。
夜入人家》,凡是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若被家人杀死,则主人家无罪!
毛大人判法有理有据,何错之有。”
杜九言和周肖以及宋吉昌道:“你们再看。”
宋吉昌重新看了一遍,一脸不服气,“胡言乱语,你《周律》读过没有。”
“读的比你好。”
杜九言不屑地道:“疑点呢有三,一,墙上无痕,门栓完好,一介书生你猜他是怎么进去的?”
杜九言说着,用笔勾画了一句,“二,这位伙计言,他们听到后院动静,提灯赶来匆匆赶来,见有个男子鬼鬼祟祟,抄起棍子便打上去。
仵作验尸公文上明确写着,马易面颊浮肿,显是被人殴打过脸面。”
提灯看到男子,将别人打死却连对方的脸都不验?这说不过去。
“其三,马易老母蔡氏口供中明说马易与严府公子严长田有来往,为何没有下文,不去查证?”
周肖和宋吉昌面色大变,卷宗上的案件他们看过很多遍,可从来没有发现这些问题,但现在经过杜九言一说,他们再看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疑点重重,有问无解。
“是陷害?”
窦荣兴一脸佩服,仅仅看卷宗就能发现疑点?他门五个人看了很多遍,从来没有感觉到疑惑。
这本事不能小觑,若对《周律》没有足够的熟悉,是无法从判牍中觉察不公,若不是心思缜密逻辑清晰,也不可能在众多线索中,找出疑点。
“你、你怎么、看、看出来、的、的。”
宋吉艺也是一脸崇拜。
“靠脑子,靠经验啊。”
杜九言起身伸腰活动筋骨,“好饿,我去买吃的。
你们得空改一改吧,免得传世后,被后辈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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