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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刑堂有刑堂的规矩,既不给犯错之人轻松过关的机会,也不给帮众动私行的理由。
扺掌刑堂的长老不快地看着于永义,出声阻止,“于副社长,别坏了规矩。”
“福叔,抱歉,永义激动了些。”
看着于永义教训珞珈也不阻拦的郑泰诚闻言这才沉声开口,“永义,你让他说完,在刑堂有自辩清白的权利。
如果他说不清楚,自然有刑堂兄弟主持公道。”
于永义喘着粗气,狠狠地吸了口气,松开白振赫,转过身的时候,退回去的时候,接着转身,抹了把脸。
珞珈在青石砖上吃力地重新跪好,揉了揉被于永义当胸一脚的心口,苦笑,“会长,我没办法自证清白,但我和小武的死无关。”
于永义冷笑一声,“福叔,看来不动刑,他是不会招的。”
福叔看向郑泰诚,郑泰诚点了点头。
老人转而看向珞珈,朗声问:“珞珈,刑堂的规矩,你可知道?”
他跟白振赫被人直接从浴场“请”
到了刑堂,他就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能活着出来顺利过关是侥幸,真就交代在这里,也只能算是命不够好。
所以他点了点头,满脸凝重地看着面前托盘里的匕首,缓慢而决然地拿起了一把——
“我自己来。”
七星社的规矩,社里没有确凿证据指证犯错之人、犯错之人也无法提供证据自证清白的时候,就用三刀六洞这自古传下来的规矩。
三刀扎在大腿上,刀尖儿从一侧刺入,必须从另一侧穿出,扎个对穿,这一刀才算有效。
连扎三刀,这件事儿就算是给了帮中兄弟交代,在没有新的证据或者新的过错之前,暂且翻篇儿。
可是大腿上动脉静脉肌肉神经密布,七星社这种上宽下窄、刑堂特制的匕首,一刀下去,连插带拔的,那根本就不是刺一刀的事儿,那是可以把大片皮肉都割下来的。
三刀下去,就算不死,受刑之人以后也废了。
珞珈抓着匕首手柄的手指青筋暴起,骨节泛白,他脸上是极其难看的决然,深吸口气把心一横,他曲起右腿,缓慢抬手,眼睛一闭,豁出去地就挥刀往自己大腿上扎,沉闷肃然、逼仄到近乎静止的气氛里,众目睽睽之下,白振赫伸手挡住了他。
手掌死死攥在锋刃上,刀刃霎时割破手掌,刺目的鲜红瞬间就染了满手,顺着指缝落在了地上,电光火石之间珞珈倏地睁眼,看白振赫面无表情地死死攥着他的匕首,一时间脸色大变,“你干什么?放开!”
“松手。”
白振赫依然死死攥着匕首比撒开,木然淡漠地看着他,“给我。”
“你……”
珞珈没想到,跟他态度始终似敌非友的白振赫,竟然会想保他。
白振赫有于永义这层关系,就算刑堂不放水,这场官司想不想继续审,也是当家的老大说了算。
珞珈跟他心里都清楚,只是谁也没有说破。
但珞珈也不懂,他觉得小武的死白振赫不能算主要责任,但在老白自己看来,就是他害死了他。
他打了小武一枪,小武因此失去行动和反击的能力任人宰割,可小武威胁他们的枪里,没有子弹。
白振赫过不去这一关。
他疯了一样想赎罪,甚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抓着锋刃,想要把匕首从珞珈手里抢下来。
在场以郑泰诚为首,所有人都被他执拗得非要在自己身上扎六个窟窿的行为感到骇然。
刚痛失一个兄弟的于永义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他另一个兄弟两巴掌,他又急又气,气儿都喘不匀了,堂下白振赫跟珞珈僵持见,刑堂外面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不管不顾地轰然推开了!
郑梦琪一脸冷意站在门外,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院子中央此刻握着匕首满手是血的珞珈跟白振赫,对院子里其他人无视了个彻底,冷然地径自走到郑泰诚面前,“珞珈今天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证明。”
暴雨早就停了,乌云却始终没散,郑梦琪回家换了身衣服,此刻看上去依然是那种泼辣的精致。
郑泰诚皱眉,他难得跟女儿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梦琪,别胡闹。
谁让你来的?赶紧回去!”
郑梦琪不理他,径自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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