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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星此刻正离您不远,只要彼此有缘定不日定可以相见。”
……
暑气闷热的车内,各种农副产品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难闻。
翠花被放在郑常山脚边的一个笼子里,梗着脖子神气活现的样子一看上去就和一般的家禽有些不同。
周围的一圈老乡们很多都还没见过这么肥的大鹅,纷纷探出头来问郑常山是多少钱一斤买的,是不是准备给自己媳妇补身的。
而郑常山对此倒是一律表现的从容,收敛起满身爪牙的样子除了长相看上去依旧不太像个正派人之外问题也不大了,甚至没几句话就和这几个车上的本地老年人有些语气熟稔地聊了起来。
“镇上工作的公务员啊?哎哟这饭碗可不错,给公家干活的就是好啊……要说怎么说现在和以前是不同了啊,以前是有门手艺就是铁饭碗不怕饿死了,现在啊还是得读书识字有知识才能有出头之日……”
车上有个大妈这般打趣着开口,看话里的意思是有些羡慕郑常山这样的稳定工作,而大巴车后头有个胡子拉擦的老爷子听完这话却明显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接着扯着嗓子大声反驳道,
“尽胡说八道,老手艺怎么就不行了啊!
晚清那时候桥水乡溪涧村可是响当当的富贵地呢!
听我爹在世时候说,那会儿可是连宫里的贵人们都要找咱们本地的老师傅上京城去量那脚的尺码,一双老师傅亲手的的溪涧木屐更是卖到了天价……”
“呸!
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整天就听你瞎编,谁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我可从来没听说溪涧村的人做什么木屐,真要是会做,干嘛现在都在家混吃等死的?”
“你还别不信,现在那荒山上头还有那溪涧钉屐郎祠堂呢!
就是没香火供奉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溪涧村人连自己的手艺丢了!
真是给老祖宗蒙羞……”
大妈和老大爷之间的对话一直维持到了下车,郑常山听他们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着,灰白色的眸子中却隐约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浮动,只是那老大爷除了听自家父辈说的一些东西本身也只对那段存在于过去的故事了解不深,所以郑常山就算是再想听到更多的也显得有些难了。
不过有关于那个郑常山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钉屐行主,他倒是也在原始档案管理员紧接着给自己发来的详细资料中看到了这位已经叛逃出三百六十行的前行主的生平。
钉屐郎,是曾经存在于中国传统三百六十行中的一位行主。
而屐,则是中国古代很早就产生的一种木制鞋。
明清时期,南方地区的仕宦和下层民众普遍都喜欢穿这类木屐,而每当落雨时木屐打在麻石街上,踢踢踏踏,就是这老城别样的风情。
因为卖木屐一行,除了有固定的商铺之外,还有不少中老年的匠人把做好的木屐挑到街上叫卖,他们通常一边走一边叫卖着‘卖屐,有好生俏的木屐卖’所以自此便得名,钉屐郎。
张晓芬老人的饭碗上写着钉屐二字,这说明她就是这钉屐一行的传人,而看她平时那副善于缝补的样子结果显然就*不离十了,只不过如果真像郑常山所知道的那样钉屐郎的确是一个叛逃行主的话,那么溪涧村村民祖传的饭碗为什么会丢失就显得不言而喻了。
……
“诶,小郑,这小白鹅真放在我这儿啊?不过你怎么忽然想到要上山了啊,那山今天上午还有城里那个公司的人上去了呢,你可当心点别撞见他们,他们平时不太允许我们上山的……”
到了溪涧村之后,上次他走访过的张晓芬老人今天恰好就在家中,郑常山把翠花拎过来并打算暂时寄存在这儿时,老人看上去则明显有些惊讶。
对此,郑常山只开口简单地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的便背着个当地人家经常用的竹篓子自行离开了溪涧村往那背靠在村子后面的荒山走了过去,而等他顺着一片明显已经枯败折损的果树林走出来后,紧接着他便沿着那并不太好走的山路上去直接冲着那荒山顶上走了。
两边山路上在这个季节生长着各种野草野花,或许也正如杨斌当初说的那样,这荒山的确是除了正常植被长不好其他什么东西都能长的遍地都是,像有一种花朵点穗状雪青色的野花就长的非常茂盛,绵延开整个山道也没留什么空隙,但凡是有土壤的地方都能看得见。
“铜草?”
嘴里缓缓念出属于这野花的名字,山底下的村民们或许并不能认出这世代生长在这里的野花叫什么名字,但是郑常山这个本科就就读于西北某农业大学的人倒是恰好就认识这东西。
嘴角下意识地勾起弯腰就摘了朵这野花,郑常山把玩着雪青色的花穗一时间倒是真有些好奇起那弄出养鹅这事和买下这山头的有钱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往上面走两步,一行匆忙正往山下赶的人倒是忽然就出现在了郑常山面前,而一见到背着个竹篓子看上去和本地人有些相似的郑常山,这些虽然穿着衬衫西裤却个个面容惨白的人,打头的那个中年男人挥舞着双手大喊着就跑了过来。
“老乡!
老乡!
快帮忙报个警!
山上出事了!
我们老板在山顶上不见了!
麻烦帮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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