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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与她母亲一个脸盘子,她没盘问。
她的语调不冷不热,只是想知道我这个从未见过的姨,怎么会来此处的?
“你母亲给我写了信,”
我告诉她,“让我去香港路上顺道来看你。”
“我母亲?”
她想说什么,却沉寂了。
她的打扮跟照片上判若两人。
七二年出生,今年她该二十六岁,我比她大二十一岁。
她在我面前该是个孩子,但她显得很老成。
道路越走越宽阔,红色江山永不变。
毛主席怎样说,我们就怎样做。
哎,我们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从前的颂歌,用港台情歌调儿唱,好像在嘲讽。
舞伴们搂贴着,节奏倒很合适。
这时,有女孩挽了个男士,从那个单间出来,大概是代替小米的。
男人伸过手来,在小米脸蛋上拧了一下,嘴里说道:“媚粉得很哟。”
小米没看我,等这明显心里有气的家伙离开后,小米说:“姨,我没出台,就陪酒,一百元一次。”
好像等着我问,她继续说,“跟人走的,出台,三百一次。
经理抽百分之三十。”
今晚我来,肯定不合时宜,误了小米的事,那边干坐着几个候生意的女孩,可能整晚都不会有人要,那就整晚一文未挣。
小米所说的出台不出台,此地无银。
这里的女人还有卖与不卖的自由?我怎么用这样难听的词?如果姐姐知道,还能咽得过气来?我的时间不够,明天就得离开这城市,以后恐怕难有机会。
我看着小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米忽然对我说:“姨,此地不好说话,到我住的地方去吧。”
一片新建的住宅区,路对面有一幢,装着脚手架,估计是半拉子没完工的大楼。
小米那幢楼,楼梯上下没灯,电梯也关了,她在五层,我们摸着上楼梯,她不时提醒我这儿有个筐那里有纸箱。
她停下,开了锁,我放下随身小包在沙发上,像是带厨房和厕所的一室一厅。
从卧室走出一个年轻女孩,问小米:这么早就回来?
小米让女孩回家,明天晚上按时来。
女孩走了后,小米带我进卧室,一个小男孩熟睡在床上。
我马上就全明白了,这是小米的孩子,那女孩是保姆。
“几岁啦?”
我问,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孩子倒生得端正,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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