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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多年,白中元接触了太多的犯罪分子和受害人以及家属,可真正令他记忆犹新的是一名法官说过的一句话。
“撇开律法,只讲情理,其实很多时候行凶者较之受害人更值得同情,更令人惋惜。”
当时,这短短的一句话曾深深震撼过白中元,后来办案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他始终坚信,这个世界除了极少数的人群之外,没有人会愿意走上犯罪的道路。
同时他也坚信,每个人有犯罪的可能。
此时此刻,白中元不想对柳莎的遭遇及所行之事做任何的评价,不想去表达同情和怜悯,也不会安抚和劝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弄清楚事实真相,抓紧时间了却这起一波三折的连环案。
“自残行为预示着你精神或是心理疾病的凸显,为什么没有及时接受治疗?”
谢江已为人父,感触自然要深一些。
“我没病,为什么要接受治疗?”
柳莎摇头,“我只是想把身上的脏东西挖出来,你觉得医院能办到吗?”
“唉……”
谢江叹息。
“既然你那么喜欢赵元昊,为什么还想杀了他?”
方言相对冷静的多,“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柳莎笑笑,语气中多了几分悲凉,“我爱他,甚至胜过爱自己,可同时我也恨他。
恨他为什么要退缩,为什么不能坚持,为什么不来找我了解事实真相?为什么事事都要我主动?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与其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倒不如两人一起下地狱,至少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儿。”
“如果他找你,你会如实相告吗?”
白中元问。
“不会。”
柳莎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们之间的爱情是纯粹的,不能有任何的污点,那样的爱情我宁可不要。”
“我理解。”
白中元没有说的太直白,而是做出了委婉的表达,“那种感觉就像是脑海中有着两个声音,一个期望耗子来找你,解除误会重修旧好。
另一个则在提醒你,你已经失去了继续拥有爱情的资格。”
“是的。”
柳莎很干脆的承认,“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他们”
就会吵架,我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不得不借酒入睡。
可很多时候,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间里,又记不得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
柳莎说出的“他们”
,令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无比凝重和压抑。
方言的手指急速敲击着沙发扶手,而谢江的眉头则是深深的锁了起来。
白中元明白他们的忧虑,如果柳莎所言为真,那就意味着她十之有九患有精神分裂症,这对警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对于后续的量刑也会是极大的困扰。
因为刑法中有着明确的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只能责令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
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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