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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钉和环,李白很少买纯金银材质的,便宜合金容易生锈,洗澡就要把它们都摘下来。
况且见杨剪是需要打扮的,他更不想让自己专门挑出来的这几只染上锈迹。
方才在浴室里他害羞了半天。
耳朵加上眉毛上面总共十几个小·洞,一时间全都摘空了,在洗手池边的毛巾上闪闪发亮地堆出了一小撮。
本来这也没什么,基本上天天都要去做的事儿,可是杨剪偏偏站在他旁边,摘了眼镜也脱了上衣,系了针扣皮带的牛仔裤还在胯上挂着,目光就放在镜中,看着他摘。
李白被看得发痒,他默默往杨剪身上瞟,看那盛着灯光的骨锋,看还没消退的挠痕,又看自己烧红的脖子和脸,自己身体上,那些或新或旧的丑陋痕迹。
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痒。
最后摘的那颗六芒星状的小钉子在左耳,他拧下它,摸到自己的耳垂已经烫了。
(……)
大概四点躺下,杨剪抱着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人,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十点,前台打来电话,提醒退房。
李白已经走了,没什么好惊讶的,那人夜里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念叨自己花光了钱,排好了工作,必须出去赚了,好像是下午一点的飞机?早上还要回家收拾行李。
临走前窗帘透进来些许天光,李白就站在那片青灰之中,有点模糊,好像亲了他的眼睛,好像念念有词地在和他说,“阳光照你的时候,我老是觉得你像块玻璃。”
说了很多,他只能记住这一句了。
为什么会这么困啊。
大概是有太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吧,睡眠障碍一直以来都是困扰他的大问题,李白走后,那条裙子被放在他枕边,他才又连着做了几个短梦。
杨剪从床沿站了起来,捏着鼻梁往浴室走。
那人是怎么走的,怎么惶惶然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穿上衣服,又是怎么把那些小东西如数家珍地塞回自己身上一个个小·洞里,他当时半梦半醒,闭上眼却大概能够看见。
他走到水池前洗漱,用那条被李白抖开了的毛巾,接着又从阳台取来自己的线衫和牛仔裤。
先前沾了潮,李白把它们挂在外面吹风,现在已经足够干燥了。
倒是外套没了踪影,一件薄夹克,比较暗的孔雀蓝色,杨剪本来把它搭在化妆椅背上,现在却在椅子腿底下找到一张被压着的牛皮纸小信封。
“生日快乐!”
粗马克笔,一笔一划,写得有种中学生作文的严肃工整。
杨剪默念:谢谢。
“早上好冷,外套我穿走了:)”
背面这句是用酒店的蓝圆珠笔写的,又恢复了那人平时乱写乱画的潦草。
杨剪默念:好吧。
信封沉甸甸的,装的应该不只有一张纸,他用台灯底座的直角边压着,整齐地把它裁开,倒出来一把拴着麦兜挂坠的钥匙。
不对,看那黑白条纹的帽子,这位是麦唛,麦兜他老弟。
因为我属猪吗?你也想当小猪?杨剪忍俊不禁。
钥匙也不像是开门的,莫名有些眼熟。
他又把信封捏圆,伸手进去掏了一把,果然还有个小东西掉在信封的角落。
杨剪把它倒在手心,只有硬币大小,居然是纸叠出来的,很薄的那种票据纸,展开来看,纸张皱巴巴地蜷着,大小也只够盖住杨剪的手掌,然而写在顶端的三个大字外加一行小字却沉甸甸的,足以夺人眼球:
藏宝图
(杨老师专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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