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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藏在衣服之下,保护着的肌肤,掩藏的是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害怕被人抓破衣服,发现她不同常人的样子。
她退了一步,叫了一声,很痛的想挣脱。
“你……你抓痛我了,快放手。”
胳膊下午还干过重活,很酸很痛。
汉斯的母亲抽抽噎噎地放开她。
牧师虽然有时会有义诊,但那是在大雪之后,小汉斯等不住了。
她想黑衣药师虽然贵,也是一个希望。
宁宁也不希望小汉斯死。
她重复说:“面包房恐怕帮不上忙。”
汉斯的母亲只能珍惜地将这六个铜板数了又数,放进腰间系着的围裙里。
冬天时铁匠铺生意其实不是太好,因为没有开战,农民们也休息。
宁宁看了看天色,过去看了小汉斯一眼,他还躺着,昏迷在床。
没有什么要照顾的必要了,再继续照顾是无济于事的,没有药和医生,甚至连被子都不够,宁宁不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她默默的退出店门,跟老汉斯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去了。”
老汉斯点点头又摇摇头,整间店铺都是沉默的,只余黑暗的屋子,和闪着余光,炽热的火焰的炉子。
宁宁和大汉斯对上眼,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她低下头,不再和他对视。
她回到隔壁,中午吃的面包她还省了几口,从怀里掏出来,用剩下的一点点炭烤热了,还有炉子里藏的两个硬土豆。
她再舀了一盆雪,放在那里,用室内的温度,慢慢地等化开。
屋外雪在下着,好大好大。
宁宁脱下裤子取出被血浸湿的布,勉强洗了洗,晾在木杆上。
然后她换上新的,再将钱袋掏出来,数了数。
一个银币,五个铜板,她全部的家当。
她用手指头呵着气取暖,等着土豆熟。
天渐渐黑下来了,雪的影子在稻草的屋檐外肆虐。
宁宁缩在床上,盯着地上的那点小火色,一闪,一闪,一闪。
好冷啊,她闭上眼。
虽然不怎么流血,但是月经来的时候,她就是手脚冰冷。
过了很久,土豆的香气微微传来,宁宁摸黑将土豆拨出来,配着面包将土豆一点一点地啃掉了,像小老鼠啃东西一样,悉悉索索的细碎。
吃完了,她用雪擦擦嘴,又用力擦擦牙齿,再擦干脸,揉搓到发热。
她爬回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躺着,逐渐的黑暗里,隔壁墙壁那边,床的吱呀声又响了起来,放肆的、发泄的呻吟,或许也是取暖。
饿着肚子,彼此依靠着活下去。
宁宁抱紧钱袋,握着枕头底下的,从隔壁铁匠铺偷出来一根磨利的小铁棍,也逐渐陷入了疲累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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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宁宁离开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小汉斯,他仍是昏迷在床上,看上去没有一点好转。
因为好几天没能灌进水和食物,他看起来瘦脱了一圈,他的肚子高高地鼓着,宁宁不确定要不要告诉汉斯的母亲,或许他的肠子里还有粪便没排出来。
她不可能说,否则去教堂就要迟到,否则她要帮忙,也不可能带着一手的污物进面包房。
她像往常一样顶着风雪跑向教堂,鞋子被温暖的棉衣衬得更破了,积雪已经有了一层,脚踢在雪里,从破洞里透进去,透骨的冰凉。
宁宁拉紧衣服,压低帽子,低着头只管跑。
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时间是和往常一样的,门厅上熊熊的火把,昨日的鲜花彩带还没清扫干净和撤去,骑士们光辉的盔甲上蒙上柔软的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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