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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膏。”
“阎王膏有,回春膏没有。”
那人说罢又要关门,门关不上。
他埋头一看,崔礼礼一只脚踏在门里,脚尖顶着门,脚跟顶着门槛。
“我已经一脚踏进阎王殿了,”
崔礼礼抖了抖被血浸透的帕子,“鼻子出血不止,大夫说只有回春膏才有用。”
那人看着帕子,并不在意。
谁生病受伤不流点血呢?而且,回春膏是真没有啊。
每次一来,就被掌柜收走拿去做人情了。
哪有他这样的学徒做主的份?
“真没有回春膏。
姑娘,有在这儿抵门的功夫,不如多寻几个大夫给出个方子。”
崔礼礼倒也不含糊,递了个眼色给仆妇。
仆妇奉上十两的银锭子:“烦请小哥帮帮忙,我家姑娘这病情当真拖不得。”
学徒收了银锭:“不是我见钱眼开,实在是看在姑娘病情的份上,只能提一句,按惯例,明早南城门一开,就会有药来。
不多,就看你们能不能说服掌柜的了。”
仆妇连声感谢。
扶着崔礼礼上车:“姑娘您先回去,奴一会就在这儿候着,总能抢到的。”
崔礼礼摇了摇头:“去城门口。”
回春膏如此紧俏,极有可能一进城就被人拦住买走。
马车停在南城门的拐角之处,车隐蔽得很好。
崔礼礼又吩咐仆妇寻个角落盯着城门。
入秋之后的樊城,夜凉如水,崔礼礼蜷在马车里,身上盖着细细绒绒的小毯。
她睡得极不安稳。
几场梦境,交错在一起,纠缠着她的神志。
恍恍惚惚地,像是回到了前世,在院子里数砖块数星星,又恍恍惚惚回到孩提时,马场里奔跑。
还梦到好多人。
陆铮,韦不琛,拾叶,小倌们,如柏,舒栾,还有云衣。
乱七八糟地。
最后,竟梦到刚认识的艾米尔。
艾米尔高高地站着,指着她的脸说:你流血了。
崔礼礼忽地惊醒过来。
脸上果然满是鲜血,枕头上,小毯子上,也都是血。
这次,她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毒。
仆妇掀开车帘,看这状况,不由地惊呼起来:“开城门了,奴这就去抢药。”
崔礼礼捂住鼻子,却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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