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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去。
不叫太医。”
崔礼礼哄着他,让常侍取了些金疮药来,仔仔细细地替他将血口子里的碎瓷片夹出来,再撒上金疮药,再用干净的白布裹了。
待宫人将屋内碎片扫干净退了出去,她才轻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左丘宴握紧受伤的手,血很快渗透了出来。
他的视线扫向桌案上的军报,再望向她,那其中的情绪太多,有愧疚、有愤怒、有悲伤、还有掩饰不住的杀意。
“军报。”
他说。
崔礼礼的心重重一沉。
抬起手犹豫了好几次,才将那展开的军报捏在指间。
“归程突遇风暴,船只倾覆,陆铮与曹斌不知所踪。”
薄薄的纸张,寥寥数句,她读了好几遍,仍不解其中意。
她努力抑制住想要紧皱的眉头,轻轻地放下军报,手撑在桌案上,维持着最后的镇定,艰涩地说道:“不过是没找到人,再找找就好了。
再说,陆铮还有舲卫呢,他们都极通水性,想来不会有事,圣人不必忧心。”
说罢,她又想起方才回宫之前,还有事要求左丘宴,便又错乱地福了福:“元阳公主生了一个女儿,小名招招,臣女想着替林从官求个恩典......”
元阳公主的女儿,不能有个从官的父亲。
说出去终是难听。
“这时候,你还在替元阳着想.....”
左丘宴凝视她良久,她的眼眶红红的,嘴唇抿得发白,脸上明明写满了悲痛,却又引而不发,强自压着,叫人着实不忍。
他叫常侍进来下旨,封林如柏为公主府都尉。
虽不能称之为驸马,俸禄却跟驸马一样。
“臣女替林都尉叩谢圣恩。”
崔礼礼想要下跪,慌乱之中踩到裙摆绊了一跤,胯骨狠狠地磕到桌案尖角上,钻心的疼。
终于,还是掉了一滴眼泪下来。
她胡乱一擦,揉了揉胯骨,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撞得可真疼。”
左丘宴紧锁着眉头,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薄唇动了动,似有千言万语,最后才道:“朕这就下旨,让他们全力搜救,活要见人!”
那是浩瀚无际的大海,死,是见不到尸的。
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手握成拳,青筋尽起,良久,他强压下心中的起伏,才找回哑涩的声音:“你别担心,我一定找到他......”
崔礼礼顿了顿呼吸,只觉得胸口被重锤反反复复地捶打着,比前世得知沈延意外去世时,锤得更重,更痛。
最终,她也只是云淡风轻地扯开嘴角:“我不担心的,他这种祸害,活千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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