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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心中有事,萧景宁很是浅眠。
轻轻从萧歆怀里抽离,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问了值守宫女时辰,竟还未至寅时,摇摇头,坐在床边看着萧歆睡颜,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出轮廓。
直至卯时,萧景宁先行洗簌,再唤醒萧歆,亲自服侍他穿着洗漱。
虽说她并不去讨好淳王,但作为妻子,伺候夫君穿着洗漱是应尽之责,因此淳王在她那歇宿后,这些她也会亲自动手,只是再多的就没有了。
此番伺候萧歆,她也是如此想法,再加上就本质上来说,他们还是姑侄,要有什么旖旎……那是绝无可能的。
反观萧歆,却是因着萧景宁目不斜视的态度有些黯然,只以为是那么多年的心结未解,一时间他还真的怕是荀若兰放下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以至于如今对他相敬如宾。
忆及十几年前他们相处的情况,再对比这十二年来的,萧歆忽然感觉荀若兰离他越来越远,好似随时会消失一样,顿时一阵心慌,一把抓住了萧景宁为他整理衣冠的手。
冷不防有这一出,萧景宁有些纳闷儿,虽说以前帝后的感情很好,但这十二年,因着荀若兰处处针对长林王府,做了不少蠢事儿,萧歆对她颇有微词,即便还顾着她的颜面以及之前的感情而没反目,也再未有过这等儿女情长,这两日他还真不对劲,再加上她自身情况,她可不想与萧歆卿卿我我的,荀若兰看见了得有多难受呀?她下意识的就想收回手,却被萧歆死死握住,抬眼看时便对上那有些恐慌的眼。
“陛下?”
萧景宁是真不明白萧歆在怕什么,想着是不是被萧歆看出她不是荀若兰了,毕竟她们确实是不同的,若真被发现了,告诉他便是,于是问道,“您怎么了?”
对上这眼,萧歆不知为何心更慌了,竟是直接扯着萧景宁的手将她带进怀里紧紧拥住,力道大得出奇,好似要将她给融进身体里,锢得她生疼。
荀若兰惯爱舞刀弄枪,虽说为后后便未再动武,但那身体也不是萧歆这个病恹恹的身体能比的,但萧景宁却不敢用力挣脱,生怕将人给伤了,只有任他这么抱着。
“陛下?”
抱了好一阵子,萧歆才将她放开,却也未对他突如其来的行为作何解释,只正了正神色,道:“皇后,这一个月,京城就交予你了。”
言罢他也不等萧景宁作何回应,就出了正阳宫登上龙御,萧景宁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连忙登上凤辇紧随在后,出了宫门直到金陵城门前才停下,待领着群臣送御驾离京后,萧景宁这才有空思考这两日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萧歆去卫山守斋,太子年纪尚幼又体弱多病,京城自然是由皇后坐镇,但后宫不能干政这是铁律,往年荀若兰也不会主动过问,若真遇到重大事情需要她做决策时,自有人将事由写成折子奉来,而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萧景宁不明白这一次萧歆为何会特意嘱咐这一句。
细思无果,萧景宁也就将这丢开了,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感觉得到荀若兰还在,但就是无法见到她,无法与她交流,一时间心里空空落落的,好似无事可做,便又去了东宫听太子三师教导萧元时,随意拿了一本百草录在一旁看着。
而萧元时在认真听课的同时,偶尔抬头看看竟然也在看书的母后,顿时更为认真了,太子三师对他也更为满意,尊师重道,又认真好学,只是想到他的身体不由得心里叹息,太子这身子也太弱了一些。
转瞬间已至午时,萧元时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待三师告退后,萧元时起初是稳重的走到萧景宁跟前行礼,待萧景宁叫起后,很孩子气的一下子扑她怀里,然后看着她手里的书道:“母后,您怎么也看起书来啦?”
萧景宁怕他摔到便扶住了他身子,闻言笑道:“母后倒想提刀舞剑,但多年不练早已生疏,临老了反倒是想看看书,而这书里花花草草的,说不准也能碰到对你父皇和你身体好的,到时候寻来让太医们瞧瞧也好。”
“母后哪里就老了啊?”
萧元时将萧景宁好生看了看,“母后才不老呢!”
这时素莹已经将午膳传来,看着内侍将饭菜等全部用银针试过毒,又每一样都尝过之后,母子两一同入席,待用过后便赶着萧元时去午睡,她则守在卧榻旁边待他入睡再走。
方才睡下,萧元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坐起身道:“母后,父皇下旨让儿臣监国,儿臣有些怕。”
“什么?”
萧景宁很是意外,怎么那么突然的就让萧元时监国了?“怎么这么突然?”
“儿臣也不知道,”
萧元时低头,随即抬起头来盯着萧景宁,“不过父皇还说,若是有何不懂与不决之处,便问母后。”
“问我?”
萧景宁更疑惑了,既然是太子监国,那即便有不懂与不决之处,也是朝政呀,萧歆这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吩咐萧元时来问她而不是问朝中大臣以及太子三师?“母后久居深宫,见识短浅,对朝堂之事一知半解的,再说后宫不得干政,陛下怎会让你来问我?”
“儿臣不知,但父皇说的总是没错的。”
萧元时却是两眼亮晶晶的,很是高兴,“这些日子儿臣受益于母后的教导,母后真的懂得好多!
父皇让儿臣来问母后,定然是知道的。”
萧景宁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初她与萧元时那一番话被萧歆给听去了,而萧歆也隐隐察觉了萧景宁的担忧,是以决心好好培养萧元时,这样一旦他身体有个万一,萧元时也不用抓瞎。
因此这次去卫山,他直接下令让太子监国,又和她说了那么一句话,便是真真切切的让萧景宁教导萧元时,至于有没有干政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他相信萧景宁能将元时教好。
。
直到萧元时含着笑进入了梦乡,萧景宁才让素莹扶着她回了正阳宫,一路思索萧歆的用意,但仍然想不明白,便也丢了开去,又拿着书看了起来,这回却是看的奇闻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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